佛系程序员 第二品

如何最快地学到新东西呢?一般找对人,然后问对的问题,大概算是比较便捷的方式之一。但是问对的问题其实很不容易,因为想问对的问题,有两个前提:知道自己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面试的时候,如果真有人在提问环节什么都不问,我心里基本就把这个人放弃了。因为不提问的人,要么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么是对做事儿没兴趣,要么是对事儿没自己的想法,只会人云亦云,要么是对我这个人有成见,懒得和我说话;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现象。所以干脆直接拒掉好了。

《金刚经》这么平易近人的作品,写作手法上也是和小说有一拼,真就是师徒一问一答的形式。感觉比《XXX语录》还像是语录。第二品,和第一品一样,看上去又是一堆废话。我们来瞻仰一下原文:

金刚经 第二品 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nuò)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xiáng)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yào)欲闻。”

其实说白了,就是须菩提问佛祖如何收了世人的心。那么为说这么一堆废话呢?因为多出来的每句话,都是有意义的。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你也可以说我的说法牵强附会。但是佛经这东西啊,比《哈姆雷特》还哈姆雷特,比《红楼》还红楼。照例先翻译一下。

当时,有个叫须菩提的长老,从人群中坐起来。光着右膀子,右腿跪着,作合十礼,毕恭毕敬地向佛祖问道:“好久不见啊,老大哥,觉悟者们喜欢跟菩萨们讲道理,事事叮嘱。老大哥,如果有些有志青年男女,也想成为觉悟者,得到无上的大智慧。那我们菩萨们,得跟他们讲什么作人作事儿的原则?怎么说才能让他们信服呢?”佛说:“没错,没错。须菩提啊!就像你说的,觉悟者们的确喜欢和菩萨们讲道理,叮嘱他们。这回大家都好好听着,我就跟你们掰扯掰扯:‘如果有些有志青年男女,也想成为觉悟者,得到无上的大智慧。那我们菩萨们,就可以这样讲作人作事儿的原则,从而让他们信服。’”。(大伙齐声说:)“就得这句话了,老大哥,我们想听想得高兴得屁颠屁颠的。”

第一句,“时,长老须菩提大众中即从座起”。须菩提是谁?佛祖座下十大弟子里排前三吧。大众呢,就是第一品提到的1250个僧人。“从大众中即从座起”,什么意思?不是从世尊附侧座起。明白了么。第二品,第一句,还是在说平等。

佛经的写法和《圣经》最大的不同点在于,佛经都是讲故事,聊闲天,你从中读出什么看客自便。所以我说佛经比《红楼》还红楼。而《圣经》基本就是上帝说要什么,就是什么。让天下雨天就下雨。上帝说什么你必须听,不听就死去吧,死了还要下地狱。所以我一直不是很理解,上帝心肠这么歹毒的人,还有这么多拥护者。看来人们还真都有点儿“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倾向。

佛就不一样,特别的亲民。然而须菩提在发问前还是把该做的礼节一个不落地都做了。为什么呢?他不注重礼节,佛祖也不会拿他如何——估计顶多也就不搭理他了呗。不过佛祖胸怀这么宽广的,会这么小心眼么?他不是衣食都自理的么?这其实是在描述第二个道理:一个人,如果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好的,那么照做就是了。不用在意对方或其他人如何看待。这其实不仅仅需要见识,还需要勇气。须菩提对佛的尊敬,并不是做给佛看的,也不是做给其他人看的,而且也不是因为自己觉得对而做的,因为为了对而做,也是错的,甚至不是做给自己的。

再来看须菩提问问题是如何问的。先说,“希有!世尊!”,这是打招呼,就像写信要写“致某某某”,后面要署名,不能只写正文,这些都是规矩。还是礼,还是尊敬。

后面又做了一个铺垫:“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什么意思呢?问别人问题,如果不想显得唐突,就得写解释一下来龙去脉,说话也得有个起承转合。别人才好接话不是?这可以说是话术,也可以说是礼。

当然啦,佛经原文是梵文,这个版本的《金刚经》是姚秦(即后秦,公元4世纪的一个朝代)时翻译的,那个时代的人很重礼,至于这些繁文缛节是译本才有的特点还是梵文就有的意思?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这重要吗?不重要的。

我们先回到问题上,问题的核心就一句话:“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佛祖听了之后如何回答的呢?

佛祖先是肯定了他的想法和疑问,然后把这个冗长的问题复述了一遍。这简直和现在发布会或演讲中的问答环节别无二致啊。这套路原来已经传承千年了。当然我相信这肯定不是佛祖首创。公共场合讲话,总是要照顾多数人的。然而在佛祖的铺垫中,有几个字是套路之外的。这几个字才是佛祖想着重表达的:

汝今谛听!当为汝说

汝,就是你;今,这回,现在;谛听,好好听、仔细听。然后我才给你讲讲。意思是什么呢?一层意思是,你不好好听,可能根本就听不懂。其实后半句还有一层意思是,如果不是你要听,我也不会讲。你这问了,我便趁这个机会讲讲。

这里的“听”,不是listen的意思,也不是hear的意思,而是comprehend的意思。这三者有什么分别,我在知乎问题《为什么有很多学生在老师讲课的时候什么都懂,但是做题却不会做?》下面有相关的解释。这里就不展开了。

佛祖的行事风格是,听众们不想听,或是没想到去听,便不会非讲给你听。几乎所有的佛经,都是这种弟子问然后佛祖答的形式。你不问,我便不说。因为多数情况下,说了其实作用也不大。因为想法上的事儿,得自己有听的意愿,也有理解的意愿,才能理解并接纳新的想法。自己钻牛角尖,陷进去出不来的人,佛祖是连话都懒得讲的。通俗点儿讲,佛祖也是认同“狗改不了吃屎”及“烂泥糊不上墙”的。

须菩提是聪明人,一听就懂。立马表态:“愿乐欲闻。”,比“谛听”的程度还高。当然啦,这里应该是没有拍佛祖马屁的意思的。更多的还是礼节而已。

总结一下第二品,这一品主要讲人和要自己的想法、见识,不受旁人眼光、看法的影响;又要有开放的心态去了解别人的想法,并能接纳别人的想法。没有这个基础,读多少书都没有用。

佛系程序员 第一品

金刚经我读了有不下100遍,基本每一遍都有新的理解。有些感想总是想写下来,且不管有没有人会看。至少经年之后,自己有了更多的感悟,再回来看的时候,也好有个印证。金刚经共有三十二品,此为第一品感悟。

金刚经 第一品 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我第一次读到这里的时候就停下来去Google “金刚经 原文”,“金刚经 正文”。因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不正经。就像是某个佛家弟子写的听经文后的自传,而不是释迦摩尼写的经文。但是找了半天,发现这真的就是正文原经的时候,我愣了半天,这和我想象中少林寺困住狮王谢逊的“金刚伏魔圈”的本源之经实在相去太远了。不过能让六祖慧能开悟的经文。我还是耐着性子读了下去。

我先翻译一下: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回,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这边,和250位和尚在一块儿。正赶上佛祖他老人家要吃饭了,于是穿上衣服,拿着要饭的钵盂,到城里去要饭。大伙在城里挨着个地要完饭,回到园子时各自的位置上,把饭吃完,把衣服脱下来和钵盂一起收好,洗了个脚,铺了个地垫坐了下来。

咳,“衣”或许应该翻译成“袈裟”吧?不过这不重要。说重点。佛教的无上经典(我突然感觉应该也可以作为丐帮的),一开头把佛祖的日常起居介绍一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没有吧。没有就对了。佛祖本来就没什么特别的。佛祖想表达的也是这个。佛祖也要吃饭,也要穿衣服,也要洗脚,站久了也会累,也没个像样的地方讲经,更没有什么神迹。就是个普通人。但是他也是特别的,因为他是佛祖,百千万亿劫(佛教时间单位,一劫大概等于268亿7680万年)才出一位的无上正觉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

这在告诉我们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所有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平等的。好,这又是一句废话——直到你真正明白它的意思。

我不知道我是否明白了,但是我感觉这是在讲,其实作人呢,并不需要真正地畏惧、敬仰、羡慕、嫉妒、敌视、鄙夷任何人。因为人啊,都是一样一样一样的。所以和人讲话什么的,甭管谁,不用脸红,说错了他又不会打你。哪怕上手打架,泰森站对面也不用怵,反正他也不屑于打你的,对吧?

比如我见过一些人,知道自己在某些技术方面不是特别好,做东西就特没有信心,做得对不对都不敢讲,更不要问做得好不好了。其实在一方面就是没明白一个道理:别人能做到的事儿,你只要不是智力上或是态度上有什么问题,应该终归也是可以的,而且不需要别人的肯定,才能有自信说做得好了。你只要真明白在做什么,自己就会有标准。因为人和人都是一样的。

但是至于说,为什么有人住千亩大平层,有人住桥洞搭窝棚呢?

因为人和人其实是不一样的。而且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和收入的差距一样,是能差几个数量级的。程序员更甚。

我不是说人是一样的么,怎么就又不一样了呢?我说话有没有逻辑?这不是我的逻辑,这是佛祖的逻辑。想得读懂《金刚经》,你得适应佛祖的逻辑。后面几品《金刚经》里,出现最多的句式就是:佛说XXX,即非XXX,是名XXX。所以我说读懂《金刚经》,就不是说真是读懂《金刚经》,而是称之为、当作读懂《金刚经》。我说“当作”,就不是“当作”,是当作“当作”……

这段还说什么了呢?佛这么NB的人,岁数也这么大了,他也没让人照顾自己吃喝拉撒睡分毫。都是自己做的,自己穿衣服,自己洗脚,而且井井有条。为什么这么讲呢?如果去看下其它上部座经文就知道了。基本上都是这样开头的。(下部座经文像《本愿经》、《法华经》什么的就算了,那里的佛就开始自带主角光环了。)

写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其实是在讲,吃喝拉撒睡也是经文,吃喝拉撒睡也是修行。好,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可以有很多意思。我这里只想说一个,就是,你想修行(或想学习)是可以随时随地的。

有人时常说自己没有XX机会去做XX。比如,没时间看书,没时间学习,没时间做这儿,没时间做那。其实吧,不是真想做罢了。真想做的事儿,总是可以做,而且随时随地。

第一品的东西不多,我就先说这些。开头没别的,就是要把心态放正,建立信心,并切实地做下去。无论做什么事儿,这都是前提。放第一品。非常合适。

注:本文仅仅描述我对经文的理解,并不表示我完全赞同并实行。

佛系程序员

最近面试了大概上百位求职者,和有些人谈得开了,有人会让我给他点儿建议。我大都只是建议他们培养出一种把事儿做好的心态。有缘的,我会建议去读一读《金刚经》。听者基本都是一脸不知所以的表情。倒不是说我之前有从《金刚经》中悟出了什么,只是后来读《金刚经》发现其中有很多理念,与我对写代码的想法不某而合。当然,也可以说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地想当然罢了。下面我简单地介绍一下这些理念。

首先,一说《金刚经》或任何一部佛学经典,人们常常会有的一个刻板的印象可能就是:和尚才要读那东西。我一开始读《金刚经》的动机就不太纯正,我就是想看看佛祖这么牛逼的人是怎么忽悠,啊不,感化人的。后面我读完了就发现自己脸就肿了。《金刚经》中有个四句偈,是这样说的: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说得很白,我就不解释了。如来为了被人误解,甚至还说:

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

我十分想知道那些天天烧香拜佛的人听到佛祖这么讲会有什么样的心理活动。

好,如来说他什么都没说,那《金刚经》说了些什么呢?六祖慧能说,这句话可以说是《金刚经》的总旨: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这句话能展开解释成很多东西。我这里就不展开了。回到前面说的给求职者的建议上,我给候选人推荐读《金经刚》的意思其实是:你不要依赖别人如何讲、如何做,你要有自己的见识,自己的作为。我说什么,说得再对,再好,也是我的,不是你的。然而,我又不是真的就是要让人按这个原则做。因为按任何原则做,其实都是“有所住”。但是呢,又不是说让人抛弃所有原则。《金刚经》还说:

汝若作是念:“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说诸法断灭。”莫作是念!

这大概就是“不可说,说即是错。”的来源吧。

所以呢,只能你自己去看《金刚经》,至于能从中读懂多少,就要看个人的悟性和缘分了。这个在《金刚经》里也给读者打了招呼:

若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即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金刚经》,在我看来,是本破除愚昧的书。

《那人、那山、那狗》

之前看到片名的时候,以为和《篱笆、女人和狗》有什么亲缘关系,就一直没有看过。于是这部99年的好电影就这样被我错过了十多年。

这部影片所讲述的故事非常平凡,甚至平淡。就是邮递员老爸把工作交给儿子,陪儿子走最后一次邮路的过程。但是也正因为这种平凡而让人感觉真实而亲切,也正是因为这种平凡而更能体现出演员的实力。

然而情节和表演并不是本片最打动我的地方。平心而论这部电影的部分情节转承稍显突兀,刘烨的表演也有些生涩。论艺术品质算不得上乘。但是在这父子感情这件主线背后,还有关于对人生、社会、责任的思考。面上是在讲述这个发生在深山里的小故事,却影射着外面大社会的一些变化和冲突。

我不想赘述拙见,毕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是好电影值得更多人去品鉴。

咽炎

本来自己一直也没感觉嗓子有什么不舒服,但是自从上周六体检的时候医生跟我说有慢性咽炎开始,就觉得嗓子的确不舒服了。不疼不痒,就是毛毛的,想咳又没什么东西好咳的感觉。忘了从哪年开始,好像每年都这样,有时严重些,会咳个几个月才会好转。不过用屁股分析一下也能知道这大概是从我大中国冬天的大面积烧煤供暧开始的。虽然我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沾着,这烟霾倒是没少吸。人们把由于工作需要而沾染的疾病叫职业病,不知道咽炎算不算得雾都生活病。我想,大概这就是生活在这样一片蒸蒸日上的沃土上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谁都不想拿健康当代价,所以有了病,无论责任在谁,去医院看病的都得是本人。

上海的三甲医院不少,可也架不住全上海人得个头痛脑热的都去三甲医院看。所以本着不给三甲医院添乱,不让小医院的医生闲得蛋痛,也不纵容自己以排队为由无所事事地看一两个小时手机的原则,我还是去了某医院。我已经去过几次了,也看得出来这医院又贵又没水平,但是我相信看个咽炎应该还是足够了的。

早晨送了老婆到公司,花十分钟绕过罗山高架过来就是这家医院。把车在楼门口停下,拿着医保病例本就进去了。门口问询台没人,我就径直走向了总服务台。

“请问是在这儿挂号吗?”

“你什么不舒服?”

“我嗓子疼。”

“前边左转上二楼找护士。”

“哦,好。”

我正要转身,看见她瞥见了我手上的社保病例本,叫住我说:

“哎,我们这儿社保卡不好刷的,只能用现金或是刷卡,挂号费480。”

“哦,我知道的,中间带的卡可以用吧?”

“保险卡是吧?你上楼问护士吧。”

看来她也不知道。我就按她说的上了楼。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是有人带我去的二楼护士台,现在连门口司仪都省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入不敷出了。

到了护士台,有个看着像是医生的人走过来问我。

“你是什么不好啊?”

“啊,我就是嗓子痛。”

“啊,感冒了吧。”

她转过去又跟护士台的人说。

“我跟你们说过的吧?咱们人可以匀一匀。”

她又转过来打量了我一番,说。

“穿太少啦,感冒了应该多穿一些的。”

“啊,我就是咽炎,应该没有感冒。”

护士问我之前来过没有,又问了出生年月。然后问医生挂哪个科。我始终没说什么话,之前去公立医院看感冒也有把我安排在耳鼻喉科的。人比呼吸科少很多,医生看起来也更有耐心一些。

“就挂王主任的吧。”

“呼吸科好像也没有人啊。”

“不是吧,刚才不是来了一个吗?这个就挂王主任吧。”

然后护士就拿出来了个单子让我签字。

“我来带他过去吧。”

我签好了单子,她跟护士们说。

我就跟着她走了十几步来到一间诊室坐了下来。

然后她笑着跟我说,“这是我们从瑞金医院请来的专家,一个星期才来一次呢。”好像这是莫大的荣幸。

我没说什么,她就走了。

这个老大夫梳了个大背头,看上去很体面。

我说嗓子发毛,他就拿出舌板和手电叫我张嘴,看了一下说。

“是咽炎,扁桃体也有些肿。”

“扁桃体也发炎了?”

“有些红肿,你有扁桃体的是吧?”

“咽炎是急性的还是慢性的?上次体检的时候,他们说我是慢性的。”

“这次是急性的,我给你开些药……”

我有些诧异他这么快就要给我开药。于是问他。

“但是扁桃体发炎不是应该发烧的吗?可我不发烧啊。”

“有些人是不发烧的。”

“那是发烧好还是不发烧好呢?”

“这个看个人体质的。这个细菌和你的人体啊,就像两边对抗。比如如果你白血球高,但是不发烧,说明你体质好的。那,如果白血球不高,也不发烧,也可能说明你免疫系统太弱了。”

他看我好像意犹未尽,便说:

“我给你开个单子看下血项吧。”

然后递给我一个单子,指着旁边的房间说:

“就在隔壁。”

我前面就两个人,我就在门口等着,等的时候我看见我出来的诊室的门口的牌子上写的是“内分泌科”,这还是比较出乎我意料的。看来这个科真是人太少了,都开始出来拉客了。想想别的医院所有的科都人满为患的时候,这边儿一个主任医师在里头无所事事地坐一天。

没想几分钟就到我了,到我的时候换了个老一些的护士,我还挺庆幸。

我坐下,把单子放在桌子上,拉了一下衣袖没有拉上去,正准备把毛衣脱掉。护士说话了。

“要不扎手背吧。”

“手背好扎吗?”

“你这拉不上去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啦。”

“那就扎手背吧。”

我觉得她有信心那就好。反而扎什么地方我是无所谓的。

她扎的时候我一直看着,刚扎进去的时候我就觉得没有扎正。果然她顿了一下。

“哎呀,血管滑掉了。”

我想着之前抽血没扎好之后的一大片淤青,心里就一群草泥马奔腾。

看着她挪动着针头,一阵阵疼痛从手背传来,我还得保持手一动不动,以防针头在里头把血管撕开个口子。

她调整了一会儿,血才慢慢地流了出来,接上真空试管血出的速度还是很慢。看来扎得真是很不好。本来只要几秒的采血,用了二十几秒才采到一小管底的量。

“血管太细了,又滑。”她解释到。

“应该够了吧。”她自己嘀咕着。然后把针头抽了出来。

“按压两分钟。”

她把一团棉花按在我手背上说。

“血管又细,还滑了,可能有些疼啊。”

“嗯。”

我使劲按着手背,找到个沙发上坐着等结果,想她说的是“滑”还是“划”。

旁边也有一个人在等结果,他旁边有一个女医生在等他讲一些手术上的事情,我没刻意去听,只是听见她在说在这里也可以做,就是费用会贵一些,医保卡也可以用什么的。恍惚间我有一种看见安利的感觉。

等了没十分钟,那个老医生就跑过来叫我。

看了一下血项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异常。他就接着给我开药。

“我给你多开几种药,有喷的,有冲的,还有消炎的。”

他们医生一说消炎我就就敏感,我瞥了一眼屏幕,看见有头孢二字,我就问

“没有细菌感染也要吃抗生素吗?”

“你的扁桃体有些发炎,而且细菌感染也不一定血项高的。所以还是吃一些的好。”

我没有说什么。

“你看着感觉好了就可以了。慢性的药我也给你开了一些,那些可以接着吃。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嗯。”

我想反正我也是看得懂说明书的。

致谢之后我就下楼取药了,看着满满一包计四种共十二盒的各式中西药,我觉得真吃完没病也得吃出点什么病来。仔细看了一下药名,其中有一个是盐酸头孢他美酯,是三代头孢广谱抗生素。我觉得还是不要吃的好。

出门的时候嗓子毛毛的。

手背上还不时还会传来一阵阵的疼痛。